【生落】彼岸，BE（下）
有点虐心 如果接受不了更虐的
就把上一章作为结局吧 写的很心累 待会儿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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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白落衡怔住了。
原来这是师父的孩子。
“即使你身份尊贵，你也不能肆意玩耍。你是龙，需要造福一方百姓。”白落衡握着他的手腕，拉他到已经干涸的田地里，“你刚刚的贪玩，使得这里的干旱，百姓们辛苦的劳作，现在，全部都被旱死。”
小龙看着眼前干裂的土地，“我怎么就……”
“可这就是你造成的。”白落衡说道，“你肆意搅动云层，颠覆云/雨。雨水不能很好的降临。”
小龙被迫下了凡间，云层开始慢慢恢复，终于天降甘霖。
西凉的百姓们盼着雨水降临。此时，人们见雨水终于降临，皆叩拜上天。白落衡和小龙站在远方，看着这副景象，白落衡对小龙说道，“你将来，是继承你父亲，造福一方的。”
“你们的责任就是使得天地风调雨顺，百姓们一年劳作有所收成。所有人脸上带着笑容。云层的存在，是为了蔽日，是为了降雨，它不是你的玩具。”白落衡说道，“你取名承义想必，你的父母希望你承担自己所应尽的道义。”
小龙不说话，怔怔的看着，那些叩拜上天的百姓们看着天上降下雨水脸上终于释然的发出笑意。白落衡和他说道，“这就是道义。”
“抱歉……”小龙低下头。
“以前我和你一样，太讨厌那些规矩。”女帝和小龙说，“就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坚持认为自己对的事，对的人，决不回头。”
白落衡想起了前世，那些可以肆意欢笑任性的岁月，“其实，和你说道义，连我自己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真正的道义是什么。”
“但我知道，我要让我的百姓们，开开心心，富足安康。”
“开开心心，富足安康……”小龙低头自语，“他们都说我的父母天生一对，很厉害。父王每天早出晚归，母亲在生下我的时候，曾血崩过，一直在调息身体。没有人陪我玩。我下次，不去云层那里玩了。”
白落衡看陈承义有些低落，说道，“那我带你去人间看看吧。”
人间的店铺客栈林立，呐喊吆喝声伴着嘈杂的人群走动声，这一切对于小龙都十分新鲜。
“这是不是比云要好玩。”白落衡笑着看小龙的反应，问道。
小龙连忙点头。
一人一龙玩了一天，吃了一天，小龙陈承义仍有些意犹未尽。
“我要回去了。有缘再见吧。”女帝见天色不早，要回宫去了。
女帝和小龙分别在山涧，流水潺潺，充满诗意。小龙恋恋不舍的望了一下人间，便又上天去了。
几百年过去，人界安定，白落衡已经越来越记不清陈长生长什么样子了。说不定真的哪天，就忘记了也说不定。白帝城庭前花开又落，几分寥落之意。几个孩童玩耍，热闹非凡，将着寥落之毅消散了些许。
白麟是白氏家族新诞下的麟儿，血脉是白帝城的主系血脉。白麟是白落衡给起的名字，寓意仁慈和祥，愿一生顺遂。白麟自小与白落衡亲近，品性端正。
“请陛下安。”宫女见白落衡走近，行礼。
“起来吧。”白落衡抱起白麟，“多久没见了。转眼长的这么快。”
“回陛下话，世子已经十五六岁了。”
原来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时间，可真快啊。
“还认识我吗？知道我是谁吗？”白落衡问，小白麟点点头，蹭了蹭女帝的脖颈。
白落衡笑了笑，“麟儿乖。你们继续玩，我先回去了。”
女帝放下白麟，正准备回宫。陈长生突然出现，一脸焦急。
“你们先下去吧。”女帝下令，侍女皆退，庭前只剩白落衡和陈长生二人。
“我……”
见陈长生想开口却一脸为难的样子，白落衡看着，“有什么事吗？”
一阵痛在陈长生心中划过，但他不得不开口，“卿华她……”
“凤女？”白落衡问道。
“卿华生了承义之后，血崩过。我在天界找了各种办法，原本以为已经抑制住了。可没想到，卿华她…比之前更为严重……”
“你找我？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治凤女吗？”白落衡看着陈长生，缓缓问。
“听卿华说，你曾经服用过卿华的精血，你体内的神丹或许是最好的，解救卿华的办法……”
是了，那时候的小药童曾带了天凤的精血给自己服用，是为了抑制妖气。
“有了精血，你体内的神丹就不会对她产生反噬。”
白落衡看着陈长生，看着这张许久未见的脸分外焦急，说了一声，“好。”
“你等一等吧。”
白落衡化虎，口中吐出神丹，瞬间虎面憔悴，白虎轻轻发声，不复往日清脆，“你去吧。”
“你？”陈长生听到白虎声音不复往日，神丹缓缓落入他手掌心，“你这是……”
“无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若有所求，我自当回报。”白虎声音悠悠，对陈长生撒了一个慌，毫无破绽，“没有了神丹，我可以再修炼，我可以再修炼。”
“不过再入轮回，龙王大人，你且去吧。”
“你……”
“我不愿意让你为难。”白落衡转身走了，消失前留下了这样一句，“愿你幸福。”
白落衡不敢再陈长生面前化真身，她在远处看着陈长生上了天界，才出来化成了人形。朝如青丝暮成雪，白落衡笑了一下，仿佛有一种解脱的畅快。
女帝一夜白发，步履蹒跚，走入宫殿。
众人皆惊，白落衡说道，“你们怎么如此吃惊？”
“我活了很久，早就老了。上天赐我这不死之躯，也要收回了。”白落衡翻开玉碟，眼神却依旧可以清楚的看清上面的字迹，声音含糊，“把朕的旁支麟儿带来吧。”
众人下跪，“陛下……”
“好了，把麟儿带来吧。早先有闻麟儿品性，但愿我还来得及把这江山交给他。”
白麟就这样被带到了白落衡跟前。
十五六岁的白麟见到女帝的白发，惊呼，“陛下，你这是……”
“我失了神丹，为了救人。已不是不死之躯，和普通人一样，要入轮回。麟儿，你是个好孩子，其实我早就应该交出这江山……”
“陛下，您鞠躬尽瘁……我们都看在眼里。”白麟很慌张，他勤勤恳恳读书，是为了辅佐陛下治理江山。
“我曾经受过质疑，受过反叛。我一次又一次的挺过来了。”白落衡说道，“你并没有想着江山权力，这很好，你要知道，一旦坐在这个位子，你就要保证你的子民们开心，幸福。什么责任啊，道义啊，很多时候是空的。只有开心是真的。”
“贪心的人，有合理的处罚。志向远大的人，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抱负。辛苦劳作的人民，到头来，有富足的收成。”
白麟听着，点点头。他知道，这次陛下，是真的，要把这片江山交给他。
白落衡每天都会给白麟授课，她管教白麟很严格，白麟也不负她所望，咬着牙也会完成。白落衡微微放心，后继有人，她大限将至，倒也不再害怕死亡。
“可以了。”白落衡合上书，“你已是一个合格的君王。”
白落衡选择了一个良辰吉日，选为登基大典。白落衡缓缓牵起白麟的手，朝着人族天梯走去。此时的白麟已着帝王袍，身量高挑，眉宇间已然有威严霸气。万民朝拜，白麟净手焚香，虔诚的跪在天梯碑前。
登基之时，君王需虔诚焚香。天界知晓凡间帝王登基，龙王会代表天庭现身，赐予龙玉，代表天界对人界帝君的肯定与祝福。龙玉与通灵宝玉有些相似，是请神之用。
等了一会儿。龙王陈长生没有出现。
半晌，小龙出现了。白落衡有些疑问，但面上不言。
“白麟参见龙君。”白麟行拜礼，天梯下的臣子民众皆行拜礼。
“起来吧。”承义龙音传声，众人缓缓起立。
“凡间帝者白麟，今起，身为人界帝君，当以万民为首，秉持道义礼节。此龙玉代上界诸君，凡有人间紧急求不得之事，手握龙玉，请示上仙。”
龙玉围了一圈绿光，白麟双手接过，不敢懈怠，然后划腕滴血，浸润龙玉，龙玉微微发光，感应了新主人。
礼成。人界帝君已定。
白麟刚想找白落衡一起回宫，却看见小龙王找了白落衡。
“你先回宫。我随龙王上天界，交还通灵宝玉。”白落衡说道，白麟点了点头，随着大臣仪仗等回宫。
白落衡对承义说道，“你父亲呢？”
小龙对白落衡说道，“家父前几日昏迷，至今仍未转醒。今日是我请天帝代行家父职责。我曾请过老君，帝君，束手无策。你是人间女帝，又入过轮回之盘，拥有轮回记忆，我想请你去看看我父亲。”
“什么？”白落衡听到陈长生出事，心头一跳，“师父他……”
陈承义化真龙身带白落衡飞上了天，来到了一座山涧的竹屋里。屋中，陈长生躺在床上，面色有些灰白。
“我在前日看见父亲倒在碧云宫中，昏迷不醒。我找过老君。”
白落衡将陈长生袖子拉开，几处血肉模糊，令人惊心怵目。白落衡惊呼，将陈长生上衣褪去，胸口被剜下一块。
承义轻轻拂过陈长生那几处，闭上了眼，“老君他们查过，是龙鳞被歹人撕扯下来，现在我的父亲，九感皆失。”
“什么？”白落衡问道。
“龙鳞是成龙时，龙体内的一块一块结晶碎片。龙体内共有九块龙鳞，维系生命。”承义面露痛苦，“九块龙鳞代表我们龙的九种对外界的感知……龙鳞没有了，感知也都不在了……但父亲是仙人之躯，仍有生机。只是，无法转醒，也没有任何感知。”
“这该怎么办？”白落衡有些失神，“一定会有办法的……”
手中握着通灵宝玉，脑海中浮现玉帝曾对自己说过的。
“你助长生历劫，化蛟成龙，因祸得福，有一双慧眼。普通龙玉对你来说起不到什么作用。这块通灵宝玉，可通天庭，可察记忆。你命定帝星，又是不死之躯，若人间有难事，以此请神察事。”
白落衡将通灵宝玉放在陈长生头上，“通灵宝玉可窥神识，通察昏迷之人脑海的记忆，但我已经没有法力，你手放在这块宝玉上，探一下他的神识。”
“好。”
陈承义看见龙父和凤母在碧云宫吵架，母亲在父亲没有防备之时，切住父亲穴位，陈长生动弹不得。
“长生，能不能再给我一块龙鳞…我容貌，快恢复了，我的修为也快恢复了……”
“卿华……你怎么能……”
第二块龙鳞被撕扯下，陈长生痛的蜷缩在一起，他的眼睛已看不见。
“龙鳞，是我的感知！……卿华，你究竟怎么了！啊！”
一声惊呼，陈长生发觉自己无法发出声音，他看着容卿华，精致而憔悴的脸熟悉又陌生。而他忽然一阵心悸。好像，自己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血崩了…我已经没有法力…我没有容貌了……”
“长生，你救救我……”
陈长生无法听见容卿华的声音，随着龙鳞的撕扯，他的感知如被撕扯下的龙鳞一般没有了知觉。那阵心悸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终于陷入了黑暗。
陈承义就像一个旁观者，他试图拉住容卿华，而手透过记忆，无能为力。
这一定是梦！
这怎么可能呢？父亲母亲这么相爱……怎么会这样……陈承义眼神空洞，喃喃自语，“这不可能…母亲为什么……”
白落衡见陈承义样子不对，将陈承义的手从通灵宝玉上拿开。但手触到通灵宝玉的一瞬间，白落衡看见了这样一副画面。
是凤女亲手撕下陈长生的龙鳞。
白落衡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她将手放在承义手上，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眼下风雪一片。
陈承义也睁开了双眼，白落衡看着陈承义，说道，“我会救你的父亲。”
“你随我上天找你的母亲。”白落衡声音冰冷。
碧云宫中。
凤女看着自己肤如凝脂，模样貌美。
“凤女。”
“白……”凤女有些惊慌。
“难为你还记得我。”白落衡看着凤女，一步一步走近她，“我的神丹给你，你保住了一条命。我愿意为他失我毕生修为，将神丹给你。但你为什么不知足？”
“如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你会对他用处这么残忍的手段。”
“长生失去龙鳞，九感尽失。”白落衡看着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天凤狠心到这个地步，“你怎么狠得下心，这样对他……”
“小药童是长生果，几百年化成，经历轮回生死之苦，好不容易历劫成为龙王。”
“你偷取他的鳞片，服用。维持你日益消瘦的美貌。”
“我看见了你的七世……我在天上不过七年，你修炼层数境界，比我多了好几百年。你的神丹，强大。虽曾浸润过我的精血，但是我修炼时候，还是会被反噬。你知道吗，在生承义时，我血崩过，但我还是决定生下他，因为，我怕龙王不爱我……”
“仙界的痴情人多，负心人更多……我的容颜，早就不复当初年华，龙王还会喜欢我吗？他当初那么爱你……”
“为了维持我的容颜，我只能偷取他的龙鳞。我渐失的功法，又能渐渐回来。他牺牲一些修为又怎么了？”天凤终于露出真面目。
白落衡回忆着看见陈长生脑海记忆的反应和话语，痛苦的闭上眼睛。
“你真的以为他只是失去了修为吗？”
“你生生从他身上撕扯下龙鳞，那是龙的血肉啊！那是他的感知啊！你怎么下得了手？”
身边的陈承义看着自己的母亲，那样狰狞的面目与他印象温婉的母亲大相径庭。了解到真相的他，愧疚痛苦挣扎着，“够了！”
“你觉得还不够吗？需不需要我把命赔给你！”
陈承义出生时，就对母亲有一份愧疚之意。这份愧疚之意在看见父亲昏迷时窥见母亲狠心将长生龙鳞撕扯中受到了冲击。
“承义……”凤女看着自己的孩子，瞬间又像是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白落衡的手用力的拍在了天凤真女的胸前，“我会收回我的神丹，来救治我的师父。”
神丹感应到主人的神识，从天凤真女口中吐出。天凤终于感到害怕。
天凤真女说道，她害怕的尖叫，面目扭曲，“我将他还给你……还给你……”
“你现在说这些……”白落衡字字诛心，“你根本就不值得他爱，也不值得用我心血浸润了几百年的神丹。你还是负了他！你竟然负了他！”
白落衡眼角沁泪，原本失了神丹极其虚弱的她受到了这等刺激，呕出一口血来，“我就要死心了……我快要死心了……我已经死心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为什么你要对他不好！为什么你要对我最珍惜最遥不可及最爱的人这样！”
“你该死。”白落衡一脸冷漠，眼神冰冷，失去了神丹的容卿华十分害怕，落落继续说道，“你还会害怕？不过，你放心，你不会死。没有了我的神丹加持，你只是会老罢了。”
“我折磨你又有什么用呢？我已经这般苍老，就要死了……”白落衡看着天，阳光普照，“这天，才给我一个机会……”
老虎已经垂垂老矣，再也爱不动了，她自言自语，做出了一个决定。
“小药童，你当初没有捡到一只小白虎多好。让小白虎自生自灭，多好……”
“这是小白虎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陈承义带着白落衡下了凡间，“我爱了你父亲很多年……让我最后陪他，看看这世间。”
“我没有了神丹，该入轮回。再也不会记得他。”
白落衡抱着陈长生，手轻轻拂过陈长生的面容，将他抱到竹屋外，天气渐冷。
陈承义静静的看着白落衡和父亲，他很想阻止白落衡，但他没有立场。
“月老说，你不是我的缘，是我的劫……”
“可缘和劫又有何分别？凤女真的能对你好么？”
“但是，小药童，我真的爱不动了。”
“我会喝下很多很多忘川水……”白落衡开始缓缓燃烧自己，将自己躯体内存的五感缓缓化作真元汇入神丹，送入龙王口中。前方，她看见了地府的鬼差过来了，白落衡缓缓说道，“小药童，小白虎终于要走了……”
鬼差来了，看着白落衡，落落笑了，是熟悉的笑颜，“你来了。”
“走吧。”没有任何言语，鬼差领着白落衡，一如当初。
鬼差看尽人间情事，他知晓，爱之一字，最难偿还。神丹承载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情缘，这龙王终会想起。不过，这是他的事了。
天下雪了。弥留之际，白落衡再忍不住回首，雪花飘飘，落在自己发间，也落在先生发间。
终于，雪落共白首。
而斯人不在，已去彼岸。
——完
后记
这是一个我早就想好结局的故事。
写的很累，下这一部分构思好了之后，迟迟没有勇气码字
折磨了落殿一世还不够，还要七世
纯粹的爱到天荒地老最后一切覆水难收没有办法再爱的时候
戛然而止
择天记开播至今在落落如此为长生甚至牺牲自己的神魂忘却爱他的记忆
长生心中的未来也便只有一个徐有容
但我还是决定将结局写出来
文字的阴暗面多种还是维持我最初的写法走下去吧谢谢你们支持
至于为什么有一个凤女只是我觉得没有人能比落落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