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时清风

谢谢 @一只泰迪熊 的脑洞，标粗黑的是她的原文，其他是我自己杜撰写的

下午4点回来，写到现在。不知道我有否曲解泰迪熊亲亲的本意。

最近看电视剧憋屈死，就来虐一虐长生。其实里面有一些冗杂了我日生月落的构思。老人和黑袍什么的，看过原著，没看到黑袍是谁，那个老人是胡诌的，妖族阵法也是胡诌的，就暂且就当是一个老人和黑袍吧。不知道有没有虐到各位。当然我总觉得差那么一点。

最后的那一首诗是杜甫的，另推荐bgm 不才-参商

不记得版本请戳 二者皆可食用

坑总戳我 → 小透明坑总汇

陈长生坐在廊前，落花飞舞，皆旋入梦。湖水悠悠，几尾锦鲤微微摆动，泛出一层泡沫，顷刻间又破灭，消散不见。

 

这是落落走的第八年。

 

陈长生住在百草园内，他搭了间草屋。百草园的墙被撞出了一扇门，通往国教学院。他仿佛能在这里看见落落叉腰，指挥着下人去撞破这面墙的情形。他笑了，久违的笑了，眼里却盛满了悲伤。

 

因为那个可以让他笑出来的人不在了。

 

 

陈长生回去煮了点酒。他生平不知酒滋味，等到手腕间银线不见了的时候，他却感觉自己成为了一个酒徒。他不喝多，但每天喝，越喝越痛，越喝越清晰。

 

 

「妖族跟人不一样，人有灵魂，可以入轮回转世再生，可是妖族是集天地灵气练化的种族，寿命比人族长久，却没有灵魂。妖族入不了六道，死了就是死了。哪怕你强如周独夫，活上千年万年，也不可能再在这世间找到一点点她的痕迹。妖族死后，没有尸首，不立碑陵，精魂神气尽归天地间，而你此生将无凭无吊，只能借由这些她踏过的一草一木，她沐过的春风细雨，用尽一生的时间去缅怀和羞愧。」

 

「她死了，陈长生。这就是你逆天改命最大的代价。」

 

黑袍狂放的笑，声音肆意在整个天地间。

 

“你为徐有容狂化，可她一心走自己的大道！甚至与商行舟联合想杀了白帝！”

 

“可你呢，摒弃了她的真心，她却仍旧为了你愿意牺牲她自己！”

 

“世上最痛苦的不是死，而是不能死。你们虚伪的人族，带着所谓顾全大义，做着连禽兽都为之齿寒的事情。我败了，输给了你，陈长生，可是，你又何尝不是失败者！”

 

陈长生面无表情，教杖一挥，燃烧晶石运行真元，黑袍霎时间魂飞魄散。原本陈长生的力量是做不到将黑袍打的魂飞魄散的，可他做到了。

 

黑袍有句话说的很对。

 

人族足够虚伪。陈长生想，是的，我也足够虚伪。不然不会为了所谓的‘不落人口实’，数十年没有去看落落，因为他知道落落喜欢他，天下人都知道。

 

可他真的不知道原来有容真的和自己的师父商量过要杀了白帝。

 

陈长生久久站立，他的心像是泛起了漫天的波涛。

 

他仿佛看见了落落为他改变自己的命星，走上了妖族的神山。她的五官渐趋成熟，再也不复往昔笑颜。

 

其他的陈长生不知道，只有落落知道。

 

她知道，神山顶上阳光微凉，守卫妖族百年的大阵便在那里。她手中握着一朵蒲公英，她曾和它说了很多话，她的眼眶微红，刚刚哭过。

 

人族有大阵，妖族也有，没有什么人知道，就连她自己也不应该知道。落落是在大朝试之前想为长生求一枚玉佩，偶然之间发现的。她发现了一位老人。长衣飘飘，已经神隐了的老人。那位老人说，“你是这个大阵的有缘人。不然不可能找到这里来。你若有什么要求，便可到这里来。”

 

于是她便知道了这个秘密。

 

下了神山之后，最后也没能求得平安符，便将母亲从出生就给自己的玉佩拿了出来。这个平安的玉佩里面还有一束金甲神光。大朝试危机四伏，他很担心师父，就将这块玉佩送给了师父。

 

很久很久之后，再上神山，却是这样的光景。落落有些感慨，她特别特别想念师父，想的心都痛。但她不能去看她，哪怕她有无数个千里钮可以用。

 

这朵蒲公英是她在百草园里种的。金叔叔说，对它说的话，可以传到这朵蒲公英上。落落将这朵蒲公英栽倒盆里，给了长生，长生将他放在自己卧室的桌子上，落落对长生说“师父，我要回妖族了。这朵蒲公英是传声筒，你靠近一点它说话，就可以传话给我。”

 

这朵蒲公英已经很久没有传声了。而她昨天听见了师娘的声音，“什么办法可以救长生呢？道藏三千，难道没有任何改命的方法吗？”

 

落落知道先生出事了。她听出了有容声音里的无奈和焦急。落落想去看一看师父，于是也这么做了。她远远的站在师父的卧室外，看着师父苍白的脸，身旁靠着师娘。师娘脸上有泪痕，想是刚刚哭过。

 

 那个老人，说不定有办法。落落一上神顶，看到了那位老人。

 

“女娃娃，你是我的有缘人，但你所求之事，需以生命作为代价。我不愿，你不能，更不应该。”

 

便是一挥手，将落落送下了神山。落落再也进不去。

 

落落回到了自己的宫殿，看到小德站在门前。她没有心思应付小德，她满心满眼的，都是师父的伤。她想，她要安排好一切的事情，然后去救师父。落落真的很怕死，所以她终于体会到，师父这么多年，一直饱受面临即将死亡痛苦的煎熬。

 

于是，手书，落落无德无福，小德将军继承父亲功法，应是白帝合适之人选。

 

 

隔日，落落在神山顶上跪着。没有老人的允许，她进不去神山顶，她手上的蒲公英没有被风吹散，她想最后和师父说一句话，师父没有听到没有关系，她真的好想好想和师父再说一句。

 

当落落跪了一天一夜，老人的声音才悠悠传来，“你可知道，妖族死亡，不入轮回，不进六道，只有你的神识分散在天涯海角。”

 

“我知道。”妖族从一出生就便知道。

 

“你是白帝继承人，以后将有坦途大道供你修炼，你的身份尊贵无比，你的责任重于泰山。”

 

“我已经找到更适合的人选。”

 

“既你心意已决，那么，我帮你。”

 

 

落落去了远方，变作了天上的一颗星辰。她的命星开始移动，慢慢影响着师父的命星轨迹。长生的银线渐渐消散，体内的星辰之力倒退，开始渐融入他的血液，变成了他的一部分。

 

天色茫茫，大雪纷纷，神山顶终年下雪，十分寒冷，高洁而神圣。

 

“出来吧。”那个老人说道。

 

黑袍负手前进，走在老人设置的结界前停下。

 

“她像极了当年的你。但她绝对不会像你一样，投靠魔族。”老人看着黑袍，眼中似有千万语要说，但他洞悉这些年黑袍的所作所为，最后失望的闭上了眼睛。

 

黑袍没有反驳，大雪覆没了他的脚，她看着老人消失，不发一言。

 

 

陈长生将吃剩下的一些米屑投喂给了百草园湖中的锦鲤。锦鲤吃了很欢快，尾巴摇摆。他不知道落落在这里喂了多少次锦鲤，多少次看着这满园的春色，欢快的笑着。

 

而夜晚的百草园，萤火闪烁，像极了穹顶上的星辰。

 

他记得，他最亲爱的徒弟，双手捧着一个布袋，里面囊满了萤火虫，“师父，你如果不喜欢夜明珠，觉得这个招虫子的话。这里有萤火虫，晚上师父可以看书。”

 

那时候他是怎么想的？

 

好像是，落落肯定是听了金将军讲了囊萤映雪的故事。

 

可他现在知道。原来这是落落的一片真心。

 

他现在早就和有容越分越远，现在他只想把剩下的时间用来修道和缅怀落落。他偶尔会回到国教学院看看。

 

风声疏狂，过往匀散。

 

 

 

那朵蒲公英轻轻发声。落落的声音从花中散开，“师父，落落好想你。师娘还好吗？你们还好吗？”

 

“落落，我很好。有容追求大道，我在这里守着你。”

 

“师父，落落做完今天的功课了，钟山风雨剑和离山总诀，落落都练熟了。练这些好累，不是会了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一直一直不停的练啊？”

 

“落落，大道终在修行，修行重在远方，要想达成远方，就得一招一式不停练习，不断领悟剑中剑意，才能融会贯通。”

 

“师父，小德来找我。他说，他完美继承了父亲的功法。我完美继承了父亲的气度。说狮虎天生一对。师父啊，我喜欢你，不想嫁给他……”

 

“师父也喜欢你。你不想嫁便不要嫁。你的经脉问题早就不是问题，继承白帝功法只是时间问题。”

 

落落说了很多话。这几年没有见面，落落对他的思念悉数传入了蒲公英的耳朵。陈长生就慢慢回答，他眼微微泛红，几欲坠下泪来。

 

而最后一句。

 

“师父，我要走了。”

 

“我喜欢你。”

 

陈长生手一颤，花盆掉落在地。陈长生轻握蒲公英，他听出了落落颤抖的声音，他终于控制不住大哭。

 

屋外落花依旧，廊前回旋，满地相思，何处离愁。他的一生，经历过师兄弟的关爱，经历过神将府等世人的昏聩狭隘，经历过与有容的心有灵犀。

 

可他从未知道落落对他的爱。

 

他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是怎么说出，“其实徐姐姐人挺好的。”

 

“不愧是我师娘，真帅。”

 

到现在的他，才慢慢开始体悟落落的爱。可这才一点点，他就已经悲痛不已。

 

 

 

而后长生挥毫，泼墨画下了落落，画之中才觉，自己仍旧没忘她的眉眼五官，她的脸依旧清晰。然后旁边题字：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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